我下班回來時。 婆婆正抱著我兩歲的女兒丫丫，在餐桌旁抹眼淚。 老公程瑞邊吃飯，邊對婆婆說著話。 見我進來。 婆婆收了淚，招呼我快落座吃飯。 程瑞停止對婆婆說話，開始轉向我： 「老婆，爸出事了，需要咱媽回去照顧他。」 我從婆婆手中接過女兒，讓婆婆先吃，然後對程瑞說： 「什麼事？嚴重嗎？要不要咱倆也一起回去看看他？」 程瑞神色訕訕，沖我尬笑： 「倒是不用，咱媽回去伺候他就成。只是，往後丫丫就沒人照看了，你看咱們要怎麼辦？」 我父母離異，兩邊都不希望我去打擾，程瑞是知道的。 想起懷孕時，程瑞曾想讓我辭職做家庭主婦，便直接回他： 「還能怎麼辦，請保姆啊，如今物價這麼高，房租又那麼貴，咱倆肯定不能辭職。」 雖說我們所在的這座一線城市，稍微好點的保姆工資都在八千加。 但我和老公現在工資都是兩萬多，所以請保姆，比我們其中一人辭職劃算多了。 「那找保姆這個事，交給你了。」說完，程瑞便撂下碗，擦擦嘴，洗澡去了。 竟是一點也不管正抱著孩子還沒吃飯的我。 還是婆婆見他走，嘆口氣，猛塞幾口飯，從我手中接走丫丫： 「玉兒，你也快吃，再等飯就涼了。」 看著婆婆，想到她這一生，我突然覺得，婚姻這東西，好沒意思。

我老家有條規矩。 女孩不能參加高考，除非她在高考前被人破了身子。 這不是什麼封建迷信，而是因為，老家實在太窮了。 村子在一座偏遠的大山裡，因為窮，沒有女人願意嫁進來。 村裡的人為了傳宗接代，害怕女孩出去了不再回來，便出此下策。 被破了身子的女孩，就是有夫之婦。 如果她真的背叛村子不再回來。 夫家就會找到女孩的所在，把她的丑事宣揚出去，讓她無法在外面做人。 那年，讀了書又高考適齡的女孩只有我和閨蜜兩個。 這也意味著，我們不得不選擇的時候到了。

我找兒子借五百塊給孫子交托管費。 ⼉子以沒錢為由拒絕。 可他卻忘了掛斷電話： 「媽都說了會還，你為什麼不讓我借？」 ⼉媳不滿道： 「這幾年奇奇⼀直是她掏錢養，我們也沒出過錢，她這是暗⽰我們該給錢了。」 「這五百要是借了，你好意思叫她還嗎？她會還嗎？」 孫⼦也撒嬌道： 「爸爸，你別給奶奶錢，我討厭她，什麼都不給我吃，我不想住她家了。」 原來，這就是我用退休⾦幫出來的一家人。 既然這樣。 我就活成你們嘴⾥的人吧。

爸媽離婚後，每天一人給我六塊錢當大學的生活費。 「我們算過了，早上兩塊，中午六塊，晚上兩塊足夠了，剩下的你攢一攢，留著買日用品。」 我餓得快昏過去的時候，老錢室友扔給我一千塊錢。 「去給我買個姨媽巾，剩下的錢就當跑腿費了。」 于是，我成了老錢室友的小跟班。 她懶得寫課堂論文，到賬 10000 元。 「幫我寫了，記得把 PPT 直接做出來。」 她想吃 G 記小蛋糕，到賬 10000 元。 「快點送，動物奶油送遲了會影響造型的。」 甚至，她把我介紹給她的老錢朋友們。 「年級第一，論文可以找她寫。」 她的朋友們驚呼。 「那估計課堂分可以拉滿，能找我們家老頭子要新別墅了！」 「我出一萬，幫我寫了！」 「我出十萬，我的要加急！」

在一起的第六年，我發現陳卓嘉對他前女友餘情未了。 那場聚會上，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他的前女友身上。 連我提了分手都沒有聽到。

急診室深夜，我同時接到兩個消息：急性胃炎，和我是被抱錯的真千金。 三十八歲，有房貸有貓有胃病，突然被告知拿錯了人生劇本？ 我以為自己疼出了幻覺。 假千金端著燕窩來看我：「聽說你靠自己買房了？真厲害。」 我看著她手上的鉆戒苦笑：「聽說你丈夫又換金絲雀了？彼此彼此。」 我們看著對方眼裡的血絲突然大笑——什麼真千金假千金，不過是兩個被生活磋磨的中年女人。 本以為要上演豪門宅斗，沒想到我們竟在對方身上看見了另一種人生可能。 三十八歲又怎樣？真假千金又怎樣？ 女人幫女人，才是這個時代最爽的劇本。

被拐十年後，我媽被救了出來。 她恨毒了村裡所有人，卻把我帶回了家。 我是被拐第一年生下的孽種。 她恨我身體裡流著我爸的臟血，心情不好就打我。 可我天生壞種，挨完打，就把家裡砸了個稀碎。 她卻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收拾好房子。 同學欺負我，罵我是沒爹的野種。 我沒有反駁，她又打了我一頓： 「罵你不知道還嘴？真是廢物！」 四年後，我爸出獄了。 「死丫頭，幫爸把你媽弄回去！我肯定好好對你們娘倆，你以後再也不是沒爹的野種了。」 我看著寸頭男人討好的表情，沖他甜甜一笑： 「好啊。」

飛去異國給媳婦帶娃兩年後，被兒子兒媳嫌棄沒邊界感。 我一沒嘮叨他們，二沒闖入他們臥室，平時就帶著孫子在一樓玩耍。 想不通這罪名從何而來。 兒子不耐煩地掰著手指頭細數。 「鞋柜裡有你三雙鞋子，衛生間裡有你的毛巾牙刷，餐柜裡有你的碗筷，還有你帶孩子的時候時不時發出的聲音，每一樣都在無形中入侵我們的私生活，這是嚴重的沒邊界感！」 「你能不能學一學我丈母娘啊，從來不打擾我們生活，就是比你討人喜歡！」 原來是用完我就嫌礙眼了。 我向來不是個上趕著討嫌的人，二話沒說，立刻收拾東西回國。 沒想到，我走後，他們全都悔瘋了。

我從小學做魚。 魚頭燒湯。 魚腹清蒸。 魚尾紅燒。 一點都不浪費。 活了 40 多年，我突然發現。 其實我就是那條魚。 全家人都在吃我。 現在，魚醒了。 魚打算咬人一口，讓他們試試疼不疼。

生娃後，我全職帶娃。 我找老公拿錢買尿不濕，老公讓我把用過的尿不濕曬干了繼續用。 我讓他抱一下寶寶，他坐著打游戲不動彈，說他要上班賺錢，已經很累了。 雖然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和寶寶培養感情。 但事與願違，我說的多了，他寧願躲在公司玩手機，也不回家。 我心疼這個為家付出的男人。 為了減輕老公的壓力，我只能讓他老闆住進我們家。 老闆給我家用，幫我帶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干活了。 直到我們三個下樓溜娃，鄰居大媽看看寶寶，又看看老闆，驚嘆一句：「喲，這閨女和她爸真像啊！」 老公愣了……